闭门造车

 

【一八】收养 02

* 来填坑了

有九门设定,但和原作有出入,比如九门之首是大老爷,四爷不是陈皮,其他设定和原作不同也作为私设。  

年龄操作(初见):齐铁嘴24,张启山12,张日山8,其余人物看行文参考


01


正文:

这天下午没有客人,齐铁嘴关了门准备去红府串门。

平日里闲来无事,齐八爷也总爱往红府跑,喝喝茶听听曲什么的,这回还可以顺道看看传闻中的张家人。于是他让小满看家,自己上街买了些小孩子爱吃的糕点,哼着小曲儿就往红府走去。

 红府下人对齐铁嘴十分熟悉,路过打声招呼就继续干自己手中的事,齐铁嘴就像在自己家似的径直往内厅走。不过刚走到前院,一道黑影就从拐角窜了出来,一头撞在齐铁嘴的身上。

“唔……什么东西!”被撞疼小腹的齐铁嘴一把抓住了撞上来的小家伙,低头想看清到底是什么人。对方也同时抬起头,瞪大眼睛一脸茫然。

没见过的小孩,非常瘦,不过生得白白净净,模样挺清秀的。难道是——

“别跑你!”由远及近传来一声大喊。齐铁嘴认得这个声音,往拐角看去,果然是那个小魔头陈皮——二月红的徒弟。

小孩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,立马转身躲在了齐铁嘴身后,双手紧紧抓住腰间的布料,只露出双眼,怯生生地看着正在靠近的人。齐铁嘴见状,一手把人护在身后,瞪着跑到他跟前几步突然停下的陈皮,呵斥道:“陈皮!你又欺负别人!”

“谁跟你说我欺负他了?”陈皮把手里的鹰爪钩收了藏到背后,“我在和他玩儿!”

“有你这么玩的吗?”齐铁嘴反问,“没见人家躲着你吗?你家师傅呢?也不管管你!”

 “我师父陪师娘出门买东西去了,要我和他玩。”陈皮一脸不屑,“你怎么又来碍事?”

齐铁嘴瞪大了眼睛大声说道:“你就是这样和人家玩的?追着满院子跑?还拿着你那个钩子?你这是要玩还是要打人呢?”

“师傅说他们张家人个个都很有本事,我就是想试试呗。”陈皮扯着手里的鹰爪钩,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,说着还看了藏在齐铁嘴身后的小孩一眼,那小孩害怕似的又忘后躲了躲,手里抓着的力道也大了些。

齐铁嘴为陈皮的顽劣感到头疼。二爷和丫头这么温和的人怎么就收了这样的徒弟?祠堂没少跪,手心没少打,怎么就是改不了心性?看来还是太过放纵。

“你想试,找你那些学过拳脚的朋友去呗。再不济,四爷手底下不少能陪你打的人。你才多大?整天拿着拿破钩子横行霸道的?张家人就算再厉害,他一八岁小孩,还受了那么重的伤,怎么和你打?你连小你四岁的孩子都下得去手,陈皮,你不知羞啊?看二爷回来怎么收拾你。”

被戳中痛处,陈皮做了个鬼脸不说话。

没等齐铁嘴继续开口教训,二月红搀着丫头夫人就进门了。一进门看到三人这幅景象,立马拉下了脸:

“陈皮,我让你在家好好照顾日山,陪他玩,你又欺负他是不是?”

“师傅,我……”

“去祠堂跪着。”二月红没听陈皮辩解,直接让人去受罚去了。陈皮也没有多余的解释,瘪了瘪嘴,低着头往里间走去。

丫头对齐铁嘴抱歉地说:“让八爷见笑了,我家陈皮太不懂事了。”

齐铁嘴摆摆手:“劳二爷和夫人费心了。对了,这孩子就是张家人吧?”

被指名的小家伙已经走到二月红身边,听到自己被提及,抬起头看着刚刚帮了他的齐铁嘴。

“对,他叫张日山。日山,你就叫他齐叔叔。”

“齐叔叔。”张日山长得乖巧,齐铁嘴笑着拍拍他的头。二月红把人迎进大厅,丫头去了里屋看陈皮。

下人拿来茶点,二月红让张日山去一旁玩,接着,和齐铁嘴谈起这个张家人来。


“日山身上的伤口大部分是被刀割开的。据他说,当时被抓的张家人每个人都被抓去放过血。但是只有他的血比较特殊,能驱蚊虫。于是日本人隔三差五就抓他去放血。一开始想要反抗的张家人被杀了好几个,他哥哥也受过惩罚。对了,他哥哥就是大老爷说的另一个大孩子,不过应该是表亲。后来某一次暴乱,他哥哥就带着他趁乱逃了出来,藏在了山间坟地里,才躲过日本人的搜捕。之后,一路逃难来到了长沙。”

齐铁嘴听完二月红的描述,端起茶喝了一口,心里十分感慨。他看向在花坛边捉虫的张日山,叹了口气,说:“这么小的孩子就要遭这罪,实在是残忍。”

“也不知道这一路受了多少苦。我去接他的时候,那个大的满脸敌意。我们承诺会给日山治病,他才将信将疑地让我们带走日山。”

“那个大的在四爷那边,也不知道怎么样了。”想到四爷那个狂人,齐铁嘴隐隐有些担忧。虽然张家人确实有本事,但他还是不太放心。

 “放心吧,那个大孩子有些功夫,而且大老爷嘱咐过老四,要他确保孩子安全。”齐铁嘴这才点点头。二月红又继续说道,“我和丫头刚刚就是去买了些探望的礼品。如今日山身体好了,我们也履行约定,让他们俩兄弟见面。如果可以的话,把那孩子也接过来。”

“哟,二爷倒是有心。只不过,有陈皮在,府里得鸡飞狗跳吧。”齐铁嘴抿着嘴笑,他了解陈皮那小子,是个刺头。要是和张日山他哥见了面,指不定打成什么样。

二月红知道齐铁嘴的担忧,说道:“陈皮很听丫头的话,到时候我们再给陈皮好好说说。我只是想着,依四爷那个操行,非得把人家压榨干了才肯罢休。我这儿多养一个也不差,丫头也喜欢孩子。”

“嗯,这么说倒也是。”齐铁嘴推了推眼镜,“不过夫人有孕了吧?管教这么多孩子不会太辛劳吗?何况孩子出世之后,可有的忙咯。”

“那就到时候再说吧。总之,我先带日山去四爷码头。八爷要不要一起?”

“好啊!我也想见见那个厉害的张家人。”齐铁嘴满口答应,跟着二月红起身。


二月红带着人来到了四爷的码头,码头上的人见到两位爷,恭恭敬敬地喊了声“二爷”“八爷”,继续手里的活儿。

“你们家爷呢?”二月红问管事的。

“四爷出门办事去了,应该不久就会回来。二爷和八爷先去里面坐着等吧?”管事的哈着腰,候在一旁。

二月红摆摆手,说:“不用了,我们来是想看看之前四爷收养的那个张家小孩。他在这里吗?”

“在的。二位爷随我来吧。”

管事的把他们带到伙计们住的地方,一个大院里有几间大通铺,零星几个人正在里头打牌吆喝。齐铁嘴皱着眉,心里想着,张家小子不会就住这种地方吧。

穿过大院,里面还有一个稍小的院子。这里倒是单间,环境也比通铺好上许多。

管事带着人走到其中一间,说:“就是这里了。他在里边休息呢”

二月红点点头,推开门,率先走了进去。一进门,一股浓郁的药味就窜进了鼻腔。

桌上散落着各自绷带药品,还有喝了一半的汤药。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,一直跟在二月红身后的张日山就冲了出来,扑向床。

“大哥!大哥你怎么了!”小日山带着哭腔唤着床上的人。二月红和齐铁嘴紧跟着走到床边,发现张启山正躺在床上,面色呈现不正常的红晕,裹着被子任由张日山怎么哭喊都没有醒来。

齐铁嘴心想不妙,连忙拉开了趴在床上的张日山,好让二月红上前查看。

二月红拍了拍张启山的脸,喊了几声,没有得到回应。他又摸了摸对方额头,一片滚烫。

“发烧了。”二月红说着,又试图去掀开张启山的被子。张日山紧盯着二月红的动作,抓着齐铁嘴的手臂满脸担忧。

掀开被子的一瞬间,二月红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——

床上的孩子只穿了条亵裤,腹部、手臂,甚至是手指,都缠着一圈圈纱布。有的地方已经开始渗血,猩红的颜色看上去十分刺目。

张日山率先反应过来,松开了齐铁嘴奔向床头。

“是伤口引起的高烧”二月红粗略查看了一遍,接着转过头,带着愠怒地问道,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
“这……”管事的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二月红,又看向齐铁嘴,眼神躲闪。

“二爷问你话呢!”齐铁嘴也拔高了声音,大声呵责。

管事的吓了一跳,哆哆嗦嗦地开口:“是……是前几日,四爷带着一队人下墓,回来的时候这位小兄弟就受了伤。”

“那你们请大夫看了吗?”齐铁嘴继续怒声问道。

“请……请了。”

“你们请的大夫就看成这样?”他走到放着药的桌旁,端起药碗,狠狠砸在桌上,“这都什么药?你们四爷没钱请好点的大夫?”

管事的被齐铁嘴呵斥得哑口无言,站在一旁瑟缩着脖子。

另一边,二月红已经把人从床上抱了起来。

“和你们四爷说,人我先带走了。另外,以后他也别想再要回来。”说完,二月红径直走出了房间,后面跟着一溜小跑的张日山。

齐铁嘴瞪了一眼还在发抖的管事,也快步跟了上去。

他们来的时候叫了两辆黄包车,出来的时候仍旧停在原来的位置。

“先去你那儿吧,有药吗?”二月红抱着人小心翼翼坐上车,问带着张日山坐在另一辆车上的齐铁嘴。

“有的,绷带也够。”二月红点了点头,示意车夫赶往齐家香堂。


齐家香堂离码头最近,齐铁嘴一路都抱着张日山小声安慰。

到了香堂,车还没停稳,齐铁嘴就着急地领着张日山往里走,边走边喊小满。小满匆忙从里间出来,见这仗势,吓了一跳。

“爷,这……怎么了?”小满指着二月红怀里半大的孩子问道。

齐铁嘴摆摆手,说:“待会儿再说,你先去打盆水,再把药箱拿来。”

“哦……噢噢好的。”小满连声点头,迅速去办自家主子交代的事。张日山见状,喊了一声“我也去帮忙”,就快步赶上了小满。

齐铁嘴领着人到了卧房,联合二月红把受伤的孩子轻轻放在床上,开始拆沾了血的绷带。

绷带下的皮肤到处是伤和没有消散的淤青,有几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。扯到痛处,床上发烧昏迷的人叫唤了一声。

小满这时端着水盆来到卧房,张日山捧着药箱跟在后头。

“我大哥会死吗?”张日山红着眼圈问二月红。

二月红露出一个安抚的笑,摸了摸他的头,说:“不会的,我和八爷正在帮他处理伤口,你和这个小满哥哥先去抓药熬给你哥哥喝,好吗?”

“好。”张日山抿着嘴点了点头,接着被小满牵着出了卧房。


“啧,真是作孽啊。”齐铁嘴不忍看,但又不得不帮忙上药,口里一直损着那始作俑者,“你说这四爷也真忍心,让这半大的孩子下墓,他手底下人多了去了,至于吗?”

二月红接过他手里的纱布,说:“你也不是不知道老四那人的秉性,做事心狠手辣,不顾后果。12岁的孩子又算得了什么?他自己的亲儿子都得扔下去试试。”

齐铁嘴翻了个白眼,这话他倒是赞同。

二月红接着说:“当时大老爷那儿,我说还是把两个孩子都交给我。结果老四死活不肯,非说要练练。我想他们张家人本事不小,也就没争。现在倒好,害了这孩子。”

“这不能怪你。”齐铁嘴小心扶起一侧好让二月红把绷带穿过后背,“你家已经有个小魔头,夫人肚子也慢慢变大,如今还有小日山,确实不能应付得来。”

腹部的伤最重,伤口有些感染,应该是被墓下机关所致。上了药绑上绷带之后两人都松了口气。左手臂上的伤口情况较好,不过看样子是这孩子自己上的药,绷带都没绑好,所以渗血最多。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伤得比较严重,二月红仔细检查了一番,发现这二指不能伸直,怕是伤到了骨头。

他小心地包扎那两根伤了的指头,说道:“这老四,倒是会利用人。”

齐铁嘴意会到二月红的意思,饶有兴趣地看着:“张家人的看家本事啊,双指探洞。”

“只可惜功夫还不够精湛,老四也心急,不知探了什么地方,给伤成这样。”


费了半天功夫,伤员终于包扎完毕。齐铁嘴把额头上降温的布取下,探了探对方的温度,又换了一块搭了上去。

这会儿快到晚饭时间,齐铁嘴使唤小满去做饭,自己到院子里煎药。张日山守在床头,二月红安慰了他几句,就来到院子里,坐在齐铁嘴身旁。

“你不去看着那俩兄弟吗?”齐铁嘴拿着蒲扇扇着炉子,弄了半天火还是不旺。二月红不动声色地接过蒲扇,重新点了炉子,火不一会儿就烧旺了。齐铁嘴心虚地咳了一声,找了个借口岔开话题。

“呃,二爷啊,你真打算把这个也带回家吗?”

“是有这想法,眼下也没人能好好照顾他们。不过我还得去和大老爷报备一声,横竖人是他带回来的。”

“你可以问问九爷啊。”齐铁嘴想到了他的发小,“他那边环境好,九爷还是个读书人,他来教导肯定没问题啊。”

二月红瞥了他一眼,说:“你也是读书人,你怎么不来教?”

齐铁嘴猝不及防被呛,一时语塞。

二月红还能不知道齐铁嘴那点小心思?齐铁嘴和解九狗五是发小,从小厮混在一起,有事没事总爱互坑。二月红年长他们几岁,看着这几个闹腾鬼长大,见怪不怪了。

“不过仔细想来,放你这儿也挺好。”

齐铁嘴转过头看着二月红,对方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。安静了一会儿,二月红接着说:“三爷四爷六爷就不必说了,老五就爱狗,三娘家都是女人,小九都三个姨太太了,你让他的姨太太给他养个12岁的小孩?而且我听说,他那大姨太也怀上了。”

“什么?!这么快!”齐铁嘴惊呼,他的重点在最后一句。记得前不久解九那小子才娶了第三个姨太太,这会儿大姨太就怀上了。该说效率真高还是命中率……

二月红克制了想翻白眼的冲动,扇着蒲扇,说:“你以为都是你吗?成天喊着‘仙人独行’,女色不进,媒婆的嘴还没你会说。”

齐铁嘴理亏,抿着嘴不说话,拿了根小棍子捣那火炉。二月红一把推开他的木棍,盯着他问:“干嘛呢你?待会儿又给捣灭了。”

见齐铁嘴露出一副委屈的脸,二月红无奈,挥了挥手说:“走吧走吧,去看看孩子,要不去帮帮小满。哦对了,你也不会做菜。啧,你还是去看孩子吧。”

齐铁嘴瘪了瘪嘴,悻悻地起身离开。


房间内,小日山趴在床边睡着了,许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,噘着嘴,皱着眉头,眼角似乎还有泪痕。齐铁嘴取过自己的外套悄悄走近,搭在张日山身上,接着俯下身去察看张启山的情况。

他把额头上的布换下,探了探,似乎比一开始好了些,脸也没那么红,呼吸也还算平稳。

齐铁嘴坐在床沿,看着病重的张启山和睡得不太安宁的张日山,想到自己小的时候。那会儿他还和解九狗五四处捣蛋,闯了祸由他背锅,再被父亲提着耳朵拎回家罚跪祠堂。

父亲对自己很严格。齐铁嘴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被要求学习各种看家本事,要看的书堆满整张书桌。所幸他天资聪颖,又喜欢研究这些,才不至于厌弃所学。只不过年纪小,孩童心性未泯,加上损友两枚,疯玩的时候也少不了挨骂。直到16岁那年,父母暴毙,他不得不扛起整个家。齐家少爷成了齐家家主。

想到过去,齐铁嘴感慨非常。但与眼前这两兄弟比起来,自己还是过了十几年养尊处优的日子。至少战争还没蔓延到长沙,他还能平安地活着。而他们呢,小小年纪经历了战争的残酷折磨,甚至徘徊在死亡边缘。

看着床上人稚气未脱的脸,齐铁嘴开始认真考虑起二月红的建议。


没过多久,小满进来告知晚饭已经备好。齐铁嘴把张日山叫醒,带着人去饭厅。

张日山心里惦记着他大哥,没扒几口饭就不愿再吃。齐铁嘴也不强迫,待他和二月红都用完膳,才把炉子上温着的药取下,沥干净药渣,端进卧房。

张启山还是没有醒,两人费了好大劲才把汤药灌下去。

 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,你多看着点。” 二月红擦干净手,准备回府。

“行,你就放心吧,我和小满会看好他的。”齐铁嘴又低下身对张日山说,“我会把你哥哥照顾好的,你先和二爷回去,明天再来看他吧。”

“嗯。”张日山乖巧地点点头,齐铁嘴揉了一把他的脑袋。

送走了二月红,齐铁嘴去给祖宗们上香,然后打了热水沐浴,并且吩咐小满留着晚上的菜,以防张启山半夜醒来肚子饿。

睡前,齐铁嘴点着灯靠在客房的床头看书。打了个哈欠正要灭灯时,小满的声音突然传来。他披了件外套就要去开门,门一打开,险些和小满装个满怀。

“什么事啊,着急忙慌的。”齐铁嘴把着门,看眼前的人行色匆匆。

“爷!那人醒了!”

“什么?走,去看看。”顾不得只穿了里衣皮着外套,齐铁嘴匆忙赶往主卧。


房间内,张启山正坐在床上,环顾四周,不是熟悉的布置。看着自己被重新上药绑好的地方,一脸茫然。

齐铁嘴进门的时候,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。他快步上前,露出和善的笑来。

“你醒啦,饿不饿?”

床上的人没有立即回答,而是带着警惕的目光审视着自己。这让齐铁嘴觉得不解,转过头和小满对视了一眼,又转回身笑着说:“不用担心,你的伤口我们已经处理过了,注意别碰水,按时喝药就好了。哦对了,这里是齐家香堂,下午的时候我和二爷把你从码头接过来的。”

齐铁嘴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话,但对方始终用不太友善的眼光盯着他,这让他感到有些挫败感又有些心疼。小小年纪防备心理这么强,怕是吃了不少苦。

“喂,我们爷问你话呢。”一旁的小满忍不住开口,被齐铁嘴一个眼刀捂了嘴噤声。

齐铁嘴还想说什么的时候,床上的人开口道:“我知道,奇门八算。”

“哟,还知道奇门八算呐,看来四爷也教了你点东西。”齐铁嘴乐呵呵的,不过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噎了声。

“不就是算命的。”

“欸,你——”小满又要出口教训,被齐铁嘴拦了下来。他看着对方一脸不屑的样子,也不恼,仍旧一派和气的样子。

“你说的也对,我是算命的。”他直起身子,继续说道,“不管怎样,你躺了这么久,也该饿了。厨房里还有点菜,我让小满热一热。”

张启山还想嘴硬,但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,惹得在场另外两人偷笑出声。齐铁嘴看他低头羞红脸的样子,倒是有了些正常孩子该有的神情。

“你能自己下地吗?还是给你端进来?”

“我能自己走。”说完,张启山掀开被子,双脚挪下床。可他刚要走一步,身子就软了下去。幸亏齐铁嘴挨得近,眼疾手快地搀了他一把,才没有摔倒在地。

张启山站稳之后,挣脱了抓住自己的手,尝试着往前走。

“你左腿有伤,慢些走。”齐铁嘴跟在他后面,张开手随时准备搀扶,但张启山宁愿一瘸一拐地往外走,也没有寻求帮助。齐铁嘴摇了摇头无声叹了口气,这脾气真是倔。


终于挪到了饭厅,张启山扶着桌子缓缓坐下。不一会儿,小满就把热好的菜端上了饭桌。

齐铁嘴盛了一碗饭放在他面前:“来,吃吧。”

张启山下意识去拿筷子,伸出手才发现自己的右手手指缠着纱布。他顿了一下,为掩饰心中的尴尬,把右手放下,又伸出了左手。可毕竟不是左撇子,他再怎么努力,夹好几遍才能夹起一棵菜。

齐铁嘴观察了一会儿,实在忍不住,接过了对方的碗筷。张启山手上一空,不解的看着齐铁嘴。

“我喂你吧,还是说你想这样夹到天亮啊?”

张启山想反驳,但齐铁嘴没给他反驳的余地,端起碗,夹了一筷子菜就送到了他嘴边。在饭菜和齐铁嘴之前看了好几眼,终究还是敌不过咕咕叫的肚子,张启山一口咬下了菜。

在嘴里咀嚼了两口,张启山突然瞪大了眼睛,弯腰吐出了嘴里的食物,接着就开始了剧烈的咳嗽。齐铁嘴连忙上前帮他顺气,同时喊小满拿水来。

小满拿来了水,张启山一把夺过,仰起头一饮而尽。

“你慢点喝。”齐铁嘴拍着他的背,接过水杯放在一边。

“你这菜,也太辣了吧!”好不容易顺过气,张启山咳出了泪花,盯着桌上的菜埋怨。刚刚肚子太饿也就没注意,现在仔细一看,每盆菜里都有辣椒,刚刚的辣椒炒肉虽然用的是青色的辣椒,但他咬了一口,被辣得直呛喉咙。

小满笑出了声,说:“我都忘了,你不是长沙人。得,我再去炒俩菜。”说完,他跑到厨房重新炒菜去了。

齐铁嘴又倒来一杯水,张启山二话不说咕咚咕咚喝完了。齐铁嘴觉得好笑,再怎么成熟扮酷,始终是个孩子,这样真实的反应也蛮可爱的。其实他觉得这小孩长得还不错,只不过随时都绷着个脸装得小大人似的,会不会太过老成了?


趁小满还没把菜端上来,齐铁嘴试图和张启山聊聊天。

“你叫张启山吧?我叫齐铁嘴,外面人称我为齐八爷,你可以叫我齐叔叔,或者齐哥哥也行,嘿嘿。”

他期待得看着张启山,可对方只是瞥了他一眼,并没有搭话。不过齐铁嘴没有放弃,又换了个话题。

“那你是怎么受的伤啊?四爷让你下墓了吧?”

“嗯。”

“你们下的是哪个墓啊?你是被什么机关伤到的?”

“关你什么事?”

“欸,你这人真的是……”齐铁嘴憋着股气,但对着小孩又发不出,只好坐在一边生闷气。

还好,小满很快炒好了菜,这回都是不加辣椒的菜。张启山也不多话,接过碗,又拿了汤碗里的汤勺,这样就解决了不能左手用筷子的问题。

齐铁嘴没忍住翻了个白眼,可还是帮着夹了一碗的菜。


吃过饭,齐铁嘴不顾冷脸,硬是把人馋回了房,又检查了一遍伤口有没有开裂渗血。做完这些,他也准备回客房睡觉了。不过张启山却在此时叫住了他。

“我弟弟呢?”

“他在二爷那儿,怎么了?”

“没什么。”张启山说完就要躺下去,但想到什么似的又开口道,“他好吗?”

齐铁嘴收回踏出门一脚,回头笑着说:“你放心,他很好,二爷和夫人都很喜欢他,他身上的伤都好了,你也快些把伤养好吧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哦对了,明天一早,二爷就会带着你弟弟来看望你,你早点休息,醒来就能见到他了。”

等了一会儿没有回答,齐铁嘴转过身要走。关上门前他听见一句声如蚊吟的“谢谢”。好奇地往里望了一眼,见那人仍旧坐着,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他摇了摇头,没有深究,合上了卧室的门。


TBC


*再来说两句:

本章张启山终于出现了,真是个烦人的小孩(x

本来是填这个坑,结果半路写其他的去了(。

这篇因为中间细节过程比较繁琐,所以一直拖着没写

会试着更完,毕竟我挺喜欢结局的,然而中间都没写完就想了结局O<-<

中途忍不住会开新坑,不过不是长篇(大概),所以这篇得慢慢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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